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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別扭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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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別扭了

察覺到這一點之後,花滿樓臉上難得出現了些許的尷尬,向來溫柔的表情都有些僵硬。

不過,他很快就恢覆到了往常的模樣,像是剛才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似的。

還好他緩了過來,不然對方醒來若是知道了這一點說不定又要開始別扭了。

池嶼閑並不知道這件事,他還美滋滋地以為這件事情只有自己知道,因此醒來的時候還特意摸了摸搭著的衣服。

有些潮,不過再放一會兒估計就幹了。

他擡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,現在似乎都過了正午,外面的陽光很曬,還沒看一會兒就已經眼睛發酸了。

池嶼閑收回了視線,沈默了片刻之後堅決地走回到床上去睡回籠覺了。

雖然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覺要睡,但還是順從著自己的內心倒在了床上。

黑衣青年雙目緊閉,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上,甚至還伸出手拽著被子好好地蓋上了。

真好,躺在床上就像是躺在棺材裏一樣舒服。

他心裏暗自想道。

哪怕已經睡了這麽久,他還是在片刻之後就再次陷入了沈睡,幾乎是一整天都在睡覺。

期間花滿樓有些不放心,還特意上來看了看,發現他真的是在睡覺之後便松了一口氣。

直到夜幕降臨,池嶼閑才悠悠轉醒。

周圍很是安靜,只能聽到外面傳來的風聲和樹葉的沙沙聲。

他先是打了一個哈欠,隨後才慢悠悠地起床。

剛一打開房門,一陣涼爽的夜風便撲面而來,剛好將殘留的睡意吹得一幹二凈。

聽到動靜的花滿樓擡眸往上看,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正站在欄桿前:“終於睡醒了?”

“嗯。”

池嶼閑擡手摸了摸鼻尖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卻強裝鎮定,撩起衣擺便快步下了樓。

“你在做什麽?”

天都黑了怎麽還在院子裏坐著?

花滿樓淡淡一笑:“在看這些花?”

“看花?”

聽罷,池嶼閑稍稍挑了一下眉梢,本想繼續詢問花有什麽好看的,但下一刻便想到了什麽。

“哦,這些花確實好看。”

這麽多年以來一直是用聽覺嗅覺和觸覺感知這個世界的花滿樓,好不容易能夠看見了,看看花怎麽了?

想看什麽就看。

池嶼閑雙臂環抱在胸。前,垂眸看著坐在旁邊的花滿樓,不由得在心裏想道。

“對了,”花滿樓擡眸,剛好和他對視上,“睡了一整天,你什麽東西都沒吃,現在餓不餓?”

本來還沒什麽感覺,但聽到對方的話之後池嶼閑才覺得有些餓意。

“有點。”他如實回答著。

這個回答幾乎是意料之中,花滿樓輕笑了一聲,霎時間,滿園的繁花都比不上他此刻露出來的一個笑。

“晚飯已經準備好了,快洗洗手吃飯吧。”

池嶼閑抿唇一笑,不近人情的臉上也難得顯露出幾分柔和:“早就準備好了。”

“對。”

“可是我不一定什麽時候起來,你就一直等著嗎?”

“對。”

“你也不吃?非要等著我?”

“對。”

花滿樓回答的語氣一次比一次肯定,甚至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明媚了不少。

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有時有些枯燥無味,但偏偏這兩個人還什麽都察覺不到,一個問一個答的,竟然還有幾分默契。

雖說是害怕得到對方的回饋,但聽到這些話的池嶼閑心裏還是開心了起來,眉飛色舞的。

“那就謝謝花樓主了。”

“怎麽這麽叫?”

花滿樓和池嶼閑並肩而行,聽到對方說的話之後無奈地側過頭:“之前……”

他話沒說完,斟酌著接下來的話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說。

可誰知池嶼閑卻輕哼一聲,理直氣壯中又夾雜著幾分的任性:“我不管怎麽叫,對方都是你,不是嗎?”

“是。”

花滿樓忍俊不禁,哪怕這番話根本沒什麽可笑的,但他還是止不住的想笑。

一聲溫柔且縱容的笑聲在耳邊響起,池嶼閑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。

他“唰”地收起了臉上的笑意,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著——如果花滿樓沒有看到他通紅的耳垂的話。

正堂裏的桌子上正擺放著一個略大的餐盒,還是描了花紋的漆器。這麽奢侈,池嶼閑一看就知道是誰家的。

“這麽久不見,也不知道你的胃口變了沒。”

花滿樓在一旁落座,低垂下眼眸打開餐盒將裏面的飯菜給擺了出來。

“我喜歡的東西很少改變。”

池嶼閑在他對面坐下,只是無心一說。

但正在擺放著飯菜的花滿樓卻是動作一滯,說者無心聽者有意,他不由得擡眸看了一眼正坐在自己對面的黑衣青年。

對方此刻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,正低頭看著桌子上那道桂花糖藕。

“怎麽了?”

察覺到來自對面的目光後,池嶼閑疑惑地擡起頭望了過去。

“真的嗎?”

“什麽?”

池嶼閑輕輕歪了一下頭,仿佛是沒有聽明白花滿樓在說什麽。

“沒什麽。”

花滿樓到最後也沒有把心裏的話給問出來,不然,若是眼前的人害羞了,估計連飯都不吃就要回到房間裏生悶氣。

說實話,花滿樓其實有些好奇,為什麽看上去冷靜自持的池嶼閑竟然這麽容易害羞?

不過,他也知道,這個疑惑是絕對不能當著對方的面問出來。

“你吃。”

池嶼閑沒得到回答,只好暗自裏撇撇嘴,似乎是有些不滿,但還是將桌子上的那碟桂花糖藕推到了花滿樓的面前。

“太甜了,”他一邊說著,一邊緊皺著眉頭,說話時的語氣都帶著抱怨,“吃多了總是牙疼。”

“可以少吃一些。”

花滿樓拿起筷子給池嶼閑夾了些對方喜歡吃的,不過雖然是這麽說的,但他卻沒逼著對方吃不喜歡吃的。

按照池嶼閑的胃口,能多吃幾口他就謝天謝地了,還怎麽敢埋怨對方挑食?

池嶼閑沒想到花滿樓心裏想的事情竟然會這麽的豐富,只是低下頭來安靜地吃著飯。

門開著,初夏的夜風湧了進來,帶來了摻雜著花香的涼爽。

兩個人面對坐著,周圍很是安靜,只有碗筷的碰撞聲。

這一幕,竟然還真有著幾分溫馨的感覺。

池嶼閑一擡眼的時候還楞住了,深色的瞳孔微縮,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麽。

不過,他很快就恢覆了正常——花滿樓相比於其他人,對於情緒的感知很敏銳,稍有差別對方就能立刻察覺到。

要不然怎麽會那麽快就知道自己喜歡他?

池嶼閑筷子抵著嘴,明顯是在發呆。

可是他卻沒想到,分明是他的喜歡從眼睛裏溢了出來,盡管花滿樓當時眼睛看不見,但來自他身上的喜歡卻仿佛長了腳似的攀上了花滿樓身上。

花滿樓也擡眸,只不過他並沒有想其他的東西,視線直楞楞地落在了池嶼閑被筷子按壓著的薄唇上。

青年的薄唇形狀姣好,像是柔嫩的花瓣似的,泛著淡淡的粉紅,笑起來的時候正中央的唇珠還是稍稍往下陷——正如此時。

飽滿的唇肉被深色的筷子戳著,周邊鼓起,看上去手感很好。

花滿樓猛地收回了視線,心竟然再次不收控制地跳了起來。

像他這種武林高手,控制心跳的速度其實並不難,但不知為何,此刻卻是連控制都控制不了。

“怦!”

“怦!怦!”

花滿樓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,心跳聲大得他似乎都聽到了自己的耳鳴。

“花滿樓?”

“嗯?”

紛雜的思緒猛地被人拉回現實,花滿樓擡眸望向池嶼閑,對方已經將筷子放下了,只不過唇肉上還殘留著一些痕跡。

“你剛才在想什麽?想得那麽入神?”

池嶼閑語氣帶著明顯的好奇,畢竟對方很少像剛才那樣旁若無人地陷入自己的世界。

就連剛才喊他都沒聽見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什麽臟東西給魘住了。

“沒事。”

花滿樓松了一口氣,隨後便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:“你吃飽了?”

“嗯。”

池嶼閑的飯量本來就少,哪怕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,他還是吃了一點之後就飽了。

“好。”花滿樓微微頷首,隨後便站起身來準備收拾殘局。

“我來!”

池嶼閑擡手攔住了花滿樓的手,堅定地說道:“怎麽能讓你來?之前也是我收拾。”

說罷,他便利索地收拾起了桌子上的碗筷。

像花滿樓那麽漂亮的手,怎麽可以用來收拾碗筷呢?池嶼閑在心裏暗自想道。

像對方那麽漂亮的手就應該撫琴作畫……

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麽,池嶼閑的臉“轟”的一下就紅了起來,像是偷偷塗了胭脂似的。

花滿樓見狀,先是一怔,隨後便下意識地想要詢問,但他第一個字還卡在喉嚨的時候,似乎也聯想到了什麽,便將話給咽了回去。

另一邊的池嶼閑還雙頰滾燙地收拾著東西,他逃似地往外跑,等收拾完回來的時候,便看見花滿樓正坐在院子裏泡茶。

涼風習習,裹挾著各種花香。

池嶼閑站在不遠處,他仰面望著夜空,假裝在看月亮——哪怕今晚並沒有月亮。

淡淡的茶香被風吹了過來,他下意識地聳動著鼻尖嗅了嗅,聞著味道有些熟悉,好像是對方經常喝的那一款。

之前的記憶伴隨著這股茶香逐漸地湧上心間。

池嶼閑有些口幹舌燥,舔了舔幹燥的唇。瓣之後便動作緩慢地走到了花滿樓的旁邊坐下。

“嘗嘗。”

花滿樓倒了一杯茶遞給他,收手時指腹恰好碰到了對方的手掌心,宛如觸了電似的引起一陣酥麻。

池嶼閑更甚,手一抖險些將滾燙的茶水灑了出來,嚇得對方下意識地伸手去扶。

還不如讓滾燙的茶水灑到他手上呢。

黑衣青年垂眸看著,一只稍微比他大了一些的手就蓋在他的手背上,冷白和暖白兩種色調湊到一起倒是和諧。

花滿樓的掌心很溫暖—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在泡茶的原因。

指腹帶著繭,不厚,卻也足夠明顯,摁壓在手背上的時候總會讓池嶼閑胡思亂想——比如昨晚那場荒誕的夢。

“燙。”

池嶼閑抿唇,隨後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寂靜。

花滿樓這才回過神,連忙將他握在手掌心中的茶杯給拿了過去:“有沒有燙到?”

對方的語氣有些緊張,眉頭都皺起來了。

“沒事。”

池嶼閑不以為然地將手收了回去,但花滿樓卻明顯地看到對方的掌心紅了。

“我沒那麽脆弱。”

他側過臉,棱角分明的側臉很是俊朗。

花滿樓無聲嘆了一口氣,但也沒再多說什麽,只是將茶放到溫熱之後才遞給對方。

但池嶼閑現在還哪有心思繼續品茶?直接接過來一飲而盡,末了還擡手擦了擦嘴。

“怎麽樣?”

看著對方如此豪爽的動作,花滿樓眉眼彎彎。

池嶼閑直勾勾地看著他:“你其實冷著臉更好看。”

“嗯?”

花滿樓笑了,看了一眼眼前空了的茶杯,在心裏想道:“喝得也不是酒?怎麽開始說這種話了?”

而池嶼閑剛說出口之後也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勁,連忙站起身,慌慌亂亂地說道:“沒什麽,我累了,要回去休息了。”

“不是剛睡醒嗎?”

花滿樓動作優雅地將空杯子給收了起來,眉眼溫柔,語氣慢悠悠的。

“我……”

池嶼閑惱羞成怒,冷笑一聲:“我就要睡。”

說罷,便噔噔噔地跑上了二樓。

留在院子裏的花滿樓眉眼舒展,笑出了聲來。果然,逗對方是真的有意思。

尤其是可以親眼見到對方如此生動的神態。

像極了炸毛的小狗,又像是豎起刺的刺猬。

面前的茶有些涼了,但花滿樓卻毫不在意地倒了一杯慢慢地喝著。

雖然茶水是涼的,但是心是滾燙的,仿佛是被人種進了一顆火焰的種子似的。

而跑上二樓的池嶼閑其實剛踏上臺階的時候就後悔了,自己跑什麽?搞得像是落荒而逃似的。

他不耐煩地輕嘖一聲,陰郁的臉上出現這種生動的表情時稍微減少了他渾身的冷意。

二樓的欄桿處還種了花,只不過池嶼閑認不出來品種,不過看著倒是好看。

他在外面站了片刻,手指撥弄著花瓣,低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著什麽。

院子裏的花滿樓頭也沒擡,卻也知道對方正在自己的側上方站著,沈默著也不知道在做什麽。

不是在發呆就是在亂摸什麽。

花滿樓在心裏想道,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,當想到池嶼閑的時候,他整個人都散發出了一種與平時不一樣的溫柔。

接下來的幾天,池嶼閑像是要緩和自己的尷尬似的,一起來就往外跑,直到晚上該休息的時候才回來。

一開始花滿樓還覺得沒什麽,但次數多了就覺得奇怪了。

但他又不能問對方,不然本就縮在殼裏的烏龜說不定真的會羞憤至死——這有什麽好害羞的?

池嶼閑再一次撐著傘離開了百花樓,他確實是在躲花滿樓,畢竟一連兩三天都夢到對象是對方的春。夢,是個人都受不了吧?

他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這麽饑。渴了?

我明明是純愛啊?

池嶼閑一邊走著,一邊在心裏胡思亂想著。

這幾天的日記他都沒好好寫,要麽是說自己竟然做了春。夢,要麽就是說現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花滿樓。

也或許是因為想得太多了,池嶼閑甚至整宿整宿地睡不著,直到天亮的時候才實在是太困了才睡著。

以至於他這麽多天了,都沒有發現那只嫩黃的、喜歡蹦到花滿樓肩膀上的那只小鸚鵡。

“大俠,你這一連好幾天的過來,哪怕是一流的高手都受不了吧?”

癱倒在樹下的壯漢氣若游絲,擡眼仰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青年:“我承認,一開始是我有眼不識泰山,但你都揍了我這麽多次了,還沒消氣嗎?”

池嶼閑:“我沒生氣。”

他用刀鞘戳了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壯漢:“起來繼續。”

“你就饒了我吧。”

壯漢臉上的表情幾乎是欲哭無淚,他前幾天看到對方一個人走在路上,長得也不像是武功高強的樣子,本想打劫一些錢財改善改善夥食,沒想到竟然被對方兩招打趴在地。

本來打趴就打趴了,眼前這個人竟然不肯罷休,不僅把他身上僅有的半吊錢給搶了去,還非要自己和他比試。

天殺的!他又不傻,但可惜打不過對方也就罷了,甚至連放棄的理由都沒有。

四天啊!鬼知道他這四天是怎麽過的!

池嶼閑輕嘖一聲:“不就是比試嗎?至於這樣嗎?”

他手腕一轉,眼神都沒有往下看,刀便剛好入鞘。

“你難道不覺得經過這幾天,你的武功有所長進?”

“沒有。”

壯漢果斷地回答道,他還出了一身汗,躺在地上一動不動,不管池嶼閑怎麽威逼利誘都不肯起來。

“你還是去找別人撒氣吧。”

“我沒生氣。”

池嶼閑陰沈著一張臉,陽光被傘面遮擋在外,他又穿了一身黑,此刻竟然沒有出多少的汗,整個人看上去都清清爽爽的。

“反正我是沒精力了,”壯漢幹脆閉上了雙眼,“我要去官府自首。”

“你自首什麽?”

“我之前搶劫錢財,現在改過自新了。”

壯漢是真怕了池嶼閑,說完便掙紮地從地上爬起來:“我現在就去!”

“隨你。”

池嶼閑合上傘,用傘打在了壯漢的肩膀上:“臨陣脫逃。”

“對,我就臨陣脫逃!”

壯漢擡高了聲音:“你以為誰像你一樣啊?天天像被人搶了老婆似的。”

池嶼閑一聽,臉色稍微僵硬。

不過壯漢並沒有發現,趁著他陷入了自己的沈思中連忙跑了。

原地頓時只剩下了池嶼閑一個人,他從鼻腔中發出了一聲似哼非哼的音節,隨後便看了一眼帶著熱意的陽光。

無聊。

他冷著臉,撐起傘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沒有回百花樓,而是進了城。

城裏依舊很熱鬧,和他離開的那天一樣熱鬧,沒有絲毫的變化。

黑衣青年撐傘在大街上走著,不過他神情冷淡,周圍哪怕是見他長相極好的人也不敢輕易上去搭訕。

池嶼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,在城裏漫步目的地逛了小半個時辰之後才轉身準備回百花樓。

總不能每一天都出來吧?

雖然他面對不知道該怎麽解決的事情容易打退堂鼓,但事情總要解決。

算了,反正花滿樓又不知道這些事情,他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。

這麽想著,一直縈繞在池嶼閑心間的那些尷尬和羞赧總算是減少了些許。

現在初夏,樹上都有一些知了在叫了,一聲聲,一陣陣,像是在吵架似的。

池嶼閑摸了摸下巴,覺得晚上還可以出來抓知了,畢竟距離上次做這種事情還是十幾年前了。

他一邊想著,一邊邁進了百花樓的大門。

下一刻,剛才還面露沈思的人臉色頓時沈了下來。

池嶼閑眉眼低壓,顯露出了幾分戾氣。

不對勁,他掃視了一圈周圍。

太安靜了,若是按照之前,他剛回來就能聽到花滿樓的聲音,並不會向今天這麽安靜。

難不成是對方出去了?

他快步往二樓去,推開房間之後也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影。

風從窗戶處湧了進來,將房間裏的帷幔吹得四處飄蕩。

看來花滿樓不是有事出去,對方出去的時候會給他留字條的,這麽一言不發地突然離開倒是第一次。

這下他倒是明白對方當初面對他不告而別時的感受了。

池嶼閑剛剛舒緩的心情頓時煩躁了起來,他四處找了找,也沒有看見什麽奇怪的地方。

院子裏幹幹凈凈的,也沒有什麽打鬥的痕跡。

難不成花滿樓還是自願離開的?

想到這裏,池嶼閑深吸了一口氣,快速地冷靜了下來。

百花樓周圍雖然沒什麽村莊,但好歹不是什麽荒無人煙。他打聽消息也沒用多長時間,只是找人一問就問了出來。

對方竟然沒有遮遮掩掩,而是光明正大地進了百花樓,又光明正大地帶著花滿樓離開了。

池嶼閑很是驚訝,能夠讓花滿樓心甘情願地離開,恐怕也就只是因為陸小鳳了。

他擡手摁壓了一下額角,隨後便施展輕功向對方離開的方向去了。

幾乎是大半個時辰的路程,池嶼閑追上去也花費了不少的力氣,為此他都把傘留在了家裏。

很快,他遙望見了不遠處的馬車。

在他快要接近的時候,守在馬車旁的護衛警惕地察覺到了,於是紛紛四處張望。

不過池嶼閑卻不把這些放下心上,他身姿飄逸地落在了馬車前,在一陣抽刀聲中一手撩開車簾,一手抽刀刺入。

眨眼間,一柄銀白的刀便架在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肩上。她旁邊坐著的正是花滿樓,看對方閑適的樣子,看來還真是自願的。

“哼。”

池嶼閑逆著光,俊朗的臉隱匿在暗處,見狀不鹹不淡地冷哼了一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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